朱恒山水《潜溪一线接飞泉》(图)

2009年5月7日星期四

朱恒山水《潜溪一线接飞泉》(图)

朱恒山水精品(4平尺)
学术性收藏的选择——博海堂画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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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恒(1916—1993)、原名恒有,字展蕉,义乌尚阳乡和尚田村人。著名山水画家、美术教育家。系浙江省文史研究馆副馆长、浙汇逸仙书画院剧院长、中国美术学院中国画系教授。从事国画创作60年,其中从事美术教育40年。
投身艺海勤学苦练
和尚田村四面环山,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过村前。溪旁有幢建于140多年前的老房子,1916年12月9日,朱恒就降生在这里。
朱恒的童年生活是艰苦的,15岁到离家25华里的田心村读小学,两年后考入浙江省立第七中学(金华一中前身)初中部。
省立七中是当时金华地区最高学府,其间对朱恒影响最大的是美术教师金玉湘先生。金先生素描、水彩、油画无所不能,尤长于手工制作及指画山水。朱恒从他那里学到不少西画的写实技法,在金先生的指导下自己动手做了临碑帖的架子,写生用的画架、三脚凳等工具。
还有一位陈松平先生对朱恒的影响也较大,他将从中央大学带来的徐悲鸿的马画、吕风子的人物画、张书旂的花鸟画、柳子谷的竹画悬挂在校艺术馆大厅的四壁上,供同学们欣赏、临摹。又组织了一个山水图画研究会,吸收爱好美术的同学参加,由他自己主教。此后,每个星期天上午,朱恒都到校艺术馆学习。朱恒除学习绘画花鸟、山水外,尤其喜欢画竹,—有时间,他就跑去向擅长画竹的金华的汪达川先生和汤溪的章镗先生虚心求教。章镗先生重视笔墨,追求“力透纸背”。后来朱恒作团之所以能“笔力入纸、景物出纸、气沉丹田、下笔有神”,受章先生的影响颇大。
当时教朱恒语文的是书法家叶熙先生,这位先生不但文学功底好,且长于欧体书法。朱恒从他那里也学到不少书、画、印章方面的知识。
1936年4月,朱恒去杭州南星桥军训时认识了西湖艺术专科学校学生朱培钧。朱培均带朱恒去座落在孤山脚下的西湖艺术馆观赏西洋画和中国画,有幸见到了潘天寿的《百舌图》、李苦禅的《八哥图》等许多名品佳作。朱恒看惯了张书旂重色重结构的画,咋一见到这么多重水墨重神韵的画,心头不禁一震,始悟到“画无定法”、“贵有个性”的真谛。
1938年,朱恒毕业,被母校——义乌田心中心小学聘去教书。后又到金华蒲搪小学、八婺女中任教。
蒲塘小学有许多藏书,都是金华人方豪个人捐赠。20只大樟木箱子装得满满的,其中—半是历代碑帖、拓片。这些箱子都放在朱恒等教员房中。朱恒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利用空闲时间狠练篆书。
1943年,为了资助抗战,他携带多年积累的绘画作品,到抗战的后方,当时的文化名城丽水去举办个人画展,把卖画所得全部捐献给国家。
师从潘天寿
1943年,东南联大改为国立英士大学,迁到抗日后方浙江丽水云和。潘天寿当时是该校惟一的国画老师。朱恒决定报考这所学校的艺术科。无奈此时离高中毕业已有四五个年头,数学已丢得差不多了。思来想去,朱恒请了熟人罗泽平与潘先生联系,由潘先生跟数学老师通融通融,潘先生了解到朱恒是个难得的绘画苗子,很愿意帮忙。这样,朱恒就被破格录取。
受到国画大师潘天寿的启迪,朱恒把兴趣从画竹等方面彻底转移到画山水这方面来。潘先生因材施教,对朱恒等学生特别强调“民族特点”,他把中国画比作黄酒,把西洋画比作白酒,说黄酒、白酒各有其特点,两者掺杂起来是不好吃的。
朱恒接受潘先生的教导,经过长期的实践与揣摩,博采众长,提炼出“因心造境”的思想。他在专著《山水画技法与修养百题》一书《对空间的看法》一文中写道:“……即使写生,也不都按看到的画。这犹如‘造物主’,山山水水、烟云楼阁、都由我摆布,当然空间也由我安排了。”“都由我摆布”的创作态度及其创作技巧,继承了国画的传统。
抗日战争胜利后,潘天寿担任杭州艺术专科学校校长,1946年下半年朱恒也进该校,再次得到潘天寿的教导。
1956年,朱恒调入浙江美术学院先担任行政工作,1958年正式到国画系任教。
搜尽奇峰成竹于胸
据叶子、吴振华、路草等人回忆,朱恒作画,“必先凝神使气,默立案前,手执笔管,毫含清水。蘸满墨后,以横扫千军、力敌万钧之势,运笔如急风骤雨,时激荡,时跌宕,时淡恬,时雄浑,洋洋洒洒,如大江横流。随意挥洒,看似粗头乱服,不求工笔巧饰……”而实际上“畅酣淋漓,舒美自然”。
朱恒每日勤于笔墨,不是写字就是作画,少有空闲。他还十分注意深人生活,终年沉湎于山光水色。无论阳春、酷暑、寒秋、严冬,只要抽得出时间,他总是拾掇拾掇说走就走,足迹遍及祖国各地。他逝世后,家里人在整理遗物时发现,他去写生过的地方竟有128处之多,存有笔记10余本,32开速写本12本,散张无数,写生稿数以万计。
朱恒认为,一个地方不能只去一次,有条件一定要多去几次。他三登黄山,三上天台,五至两湘,六访仙都,九游雁荡……每到一地、站在一处,他都要认真地、仔细地观察各种树木、丛林;不同的路径、桥梁、古迹名胜以及烟云风雪和人在风景中的各种活动等等。他还在长期实践中,总结出“三远观察法”。即时上看,向远看,向深看。通过“冥观默察”,使景物“了然于心”呼之欲出。朱恒怕现代交通工具速度快,忽略了每一个“细节”,往往放开步子走而不坐或少坐车船。经过长期的“原始积累”,他画起画来得心应手:黄山的神秀、匡庐的丰韵、华山的峻峭、雁荡的奇诡、富春的明净、西湖的旖旎……随意挥洒,无一不成妙趣。
朱恒的“站”,还不是一般的站,一旦选好站处,往往不吃不喝一站就是几个小时。山水简直是他的生命、他的全部,情到浓时,如痴如醉,难分难舍。直到看够了,看透了,甚至连暮蔼都上来了,他才会寻路下山。
1992年元月,原国务院副总理田纪云为朱恒题赠:“情系河山”的立轴一幅。这是对朱恒的生活与创作的高度概括和生动写照。
为大众作画
朱恒喜爱古典文学,书法造诣颇深,精通金石篆刻,而在艺术上炉火纯青的则是山水画。但他的画从不卖高价,总是有求必应。
1986年3月2日《人民日报》(海外版)报道:在意大利首都罗马的一家中国风味餐厅中,悬挂着一帧横幅的中国山水画。就餐的客人一边品尝色、香、味俱佳的中国式菜肴,一边欣赏这幅气势恢宏、蕴含深秀的中国画。这幅画的作者就是朱恒先生。
朱恒的“真迹”还出现在古城河南开封市新曹路一家小小的汴京饮食店内。两幅长达1.5米的山水长卷、观者无不啧啧称奇。原来该画是店主——九位集资办店的待业青年千里寄信向朱恒先生函索来的。有人曾劝他说,餐厅、饮食店都不是“大雅之堂”,应“注意身份”、“惜墨如金”。他不以为然,总是笑着回答:“太阳的伟大在于它无私地奉献光辉和热。……我的画不以能卖高价为荣,而是以存放百姓家中为荣。”
朱恒有个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向他索画者的名字及其职业、地址,其中有社会名流,有工人、农民、战士、学生和个体户。他画好一幅,就送出去一幅。有一年年底统计,送出去的画就有500余幅。1989年初夏,朱恒因车祸骨折住院。没等痊愈,他就回家作画,说是欠下的‘债’实在太多了。
朱恒还乐于“不请自画”。1970年,我国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朱恒欣然画了幅1.2米高的巨幅画卷《纵览云天》献给祖国的航天事业。
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朱恒连夜精心画了一幅《千峰万壑砥南天——石林纪胜》五尺直幅送到边防前线,慰问正为保卫我国主权和领土完整浴血奋战的前方将士。
1990年,第十一届亚洲运动会在北京举行,他又创作了象征民族精神的《龙·虎·鹰》巨幅山水画3幅献给亚运会。
朱恒的山水画还多次出现在我国外事活动和对外宣传中。1979年,全国人大常委会发表《告台湾同胞书》。朱恒满腔激情地绘制了《千里共蝉娟》巨幅力作,以表达炎黄子孙“天上明月圆,人间盼团聚”的共同心愿。1982年,这幅画在杭州市“纪念辛亥革命70周年画展”展出后,引起轰动,被一位联邦德国专家买去作为纪念,以不忘亲人和国家分离之苦。旅德华侨专家李君见此佳作,写信恳请为他再画一幅。《千里共蝉娟》共画了19幅,其中一幅送给了前来参加亚运会的中国台北代表团。
与此同时,他的画还不断被日本、法国、英国、丹麦、德国等国喜爱者所收藏,包括古巴总统卡斯特罗。
从1953年起,他连续三年参加全国国画展和全国美展。自1964年起,又接连参加全国展览5次,出国展览5次,举办个人画展20多次。1988年创作的丈六巨匹《五岳峙中华》由国务院收藏。其精品力作《云天万里仰高峰》、《兀立千秋》、《高山仰止》、《万木葱笼》等还分别被中南海、毛主席纪念堂、宋庆龄陈列馆、周思来纪念馆等20余个重要堂、馆、所珍藏。
1991年10月,浙江美术学院出版社与香港南阜艺术出版社联合出版了《朱恒画集》。1993年4月,其专著《山水画技法与修养百题》一书亦由西泠印社出版发行。
炉火纯青自成画派
朱恒的山水画充盈着爱祖国、爱人民、爱大地的澎湃激情,以“美、情、趣”撼动人心,又能“从传统中入,从传统中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跳出传统技法之藩篱,突破树石分家之弊端,“以形野神,形似神似”,形成极富个性的绘画艺术特色。
他熟习历代名画,对诸家名迹反复琢磨,潜心研习,尤其喜欢黄公望、程邃、石溪、石涛诸家山水,并深得其精髓。早年临摹的《富春山居图》、《仿大痴山水卷》等一些山水画几可乱真。但他在师法古人、尊重传统的同时,又不拘泥于古法,而是积极探索创新。他对山水画的意、法、神、理、线、空、式、题这八个方面都有很高的造诣。他还把辩证法成功地应用于自己的艺术实践,在山水画创作的有法与无法、有限与无限、实与虚、神似与形似等诸多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逐渐形成自己辩证统一的艺术风格。他认为,学习与从师,即师承,是一个开始阶段,最后须对景物有自己的感受与理解,“用自己的方法,说自己的言语”。
他通过多年艺术实践、钻研,创出了“朱恒皴斫法”,他自誉为“混合斫”。此法一出,融“北派”精细刚劲和“南派”柔韧清润技法于一炉。潇洒挥毫,大胆点垛皴擦,看似粗头乱服,不守程式,毫无章法,实则“景外有景、景外有意、景外有情、景外有味”,雄奇恣肆,水墨淋漓,气势磅礴,纵横开阖,由此饮誉画坛。
由于朱恒的笔墨技法与潘天寿等浙派大师们不同,很少用圆笔中锋,而喜饱蘸水墨,任情偏笔挥俪,其笔墨效果则凝厚圆浑,但弹力却稍逊不足,乃至飘薄、滑巧。这就不免招来一些“贬议”。朱恒虚怀若谷,从不对反对派意见耿耿于怀。他认为各种不同艺术观点的碰撞是推动艺术进步的原动力,画家就该“你画你的、我画我的、他画他的”,不惑于诱,不恐于诽。基于以上观点,朱恒始终未曾改变画山画水用笔不分、好以偏锋作画的画法,并且不断画出新风貌、新气派,画山山似在移动,画树树似在生长,画水水似在流淌,画泉泉有跳动之势,在江南画界独树一帜。潘天寿大师称赞他的画“用笔空灵,颇为难得”,著名画家赖少其称他为“浙江山水画新倔起的一派”。《中国文化》杂志社主编刘梦溪教授在看了朱恒的画后说:“朱老先生的笔墨功力,在全国已少见。”临别时,他要学生转告朱恒,一定要设法去中央美术馆举办画展。著名鉴赏家谢稚柳在参观朱恒画展后爱不释手,连称“妙笔”,当即题颂“山水清音、水墨清华”。除上面提到的外,为他题跋、题辞的还有沙孟海、启功、周谷城、陈叔亮、石凌鹤、孙瑜、施南池、陈祖范、王驾吾、邓白、王伯敏等数十位著名书法家、画家和教授。
艺苑尊者芳留江南
朱恒常对学生们说:“搞艺术的人,人要诚,心要正,心正则笔正,笔正则画正。”把做人与绘画结合在一起。
朱恒原住在美院一间小小窄窄的旧屋里。画卷、资料堆得几无插足之地,卧具也只能蜷缩一隅。“那么,怎样作巨幅山水?”每有客人间起,朱恒总是面带笑容手指四壁说:“以壁代桌,不亦乐乎!”
朱恒身居陋室,工资微薄,家里人口多,经济困难,但他从不将画卖高价。
朱恒的夫人毛海珠一直在乡下带着孩子,二地分居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直到1983年,朱恒才把她带到身边。当时,朱恒任浙江省文史研究馆副馆长,在省城名气不小,但他没有向地方行政领导要求帮忙给子女安排工作或者“农转非”,子女又不能顶他的职,因此两个儿子至今仍在乡下务农。
朱恒的生活十分俭朴,但帮助他人却十分热情。
1982年底,朱恒先生收到一封寄自东北边陲的沈阳军区某团战士赵贵阳的求教信。他立即写了封热情洋溢的回信。并邮去《三希堂画室》、《芥子园画传》和一套国画系学生用的教材,还把自己倾注了十几年心血的心得笔记也寄给了小赵。为帮小赵系统地学习国画理论,他花50元钱为小赵报名参加东方美术电影函授学院学习。平时,常为小赵批改绘画作业,每次都写去详尽的修改意见,细心帮助小赵纠正在自学中形成的痼癖。在朱恒的悉心指导下,赵贵阳成了驻地一名小有名气的画家。
1988年年底,杭州遭受特大台风的袭击。为了救灾,浙江书画界举行义卖活动,朱恒接连一个星期冒着酷暑徒步前去作画。不少人慕名而来,他的画自然也成了抢手货,画未作成,就被人认购了。有一爱好者,钱未带足,急得没办法。朱恒得知后,就与组织者商量,将画折价卖给了这位小青年。
在80年代初的一次书画展事中,一个少年把某画家的一件展品弄丢了。这位画家定要其归还原作,否则作价赔偿,且要价极高。少年苦苦哀求、告饶,迎来的是画家“砰”的关门声。这情景正巧被朱恒看见,听完少年诉说原委,朱恒将少年带到家中,取出自己的两幅作品交给他,说:“你拿去换些钱,我两幅顶他一幅,钱总该够了吧!你就说是我朱恒讲的。值多少并无定规,艺术是无价的,高也可,低也可,白白送人也可,但要看情况。”就这样,朱恒以他的博大胸襟为少年解除了困扰。
积累他60年绘画创作之大成的《山水画技法及修养百题》一书付印前,他对出版社说:“精装本价格贵,一般美术老师、书画爱好者买不起,还是出简装本吧!”
一切以事业为重,时刻替百姓着想。这就是朱恒的处事准则。
1993年4月9日,朱恒先生病逝在浙江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不少人为之痛哭失声。从中央领导到亲朋好友送的花圈、挽联就有几百。孔仲起先生的挽联云:
歌春日有口皆碑厚道人画坛名师,泽被寻常百姓家;
悲秋风无不恸哭俭朴翁艺苑尊者,芳留江南万千户。
(徐金福)
主要参考资料:
《中国美术家人名辞典》,俞剑华编,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1年版
《永恒的怀念》,朱一嫣撰,1996年12月《义乌文史资料》第8辑
朱恒简历
朱恒年鉴
《山水画技法与修养百题》,朱恒著,西冷印社1997年1月第2版
《刻意追求,重在画中》,金土希、王学孝撰,1986年3月2日载于《人民日报》(海外版)
《回归故里,与天龙山永存》,何小潮撰,1999年8月4日载于《金华日报》
《山水画艺术构成——朱恒给画研究》,叶子撰
《大痴与灵秀》,吴振华、骆草撰
《著名山水画家优秀教育家——朱恒传记》,施明德撰
《江南大手笔一一记著名山水画家朱恒》,叶子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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